【北玄/炤云】鸟之诗（二）
前文链接 （一）
……这可能不是破案了。自己都不知道放飞去哪的剧情随随便便瞎JB概括：直男玄戈和巫炤在线battle。
（二）
世界的本质就是无尽的寻寻觅觅。
当依旧身着一身毫无褶皱警服的玄戈将不寝不食近两天的北洛从实验室捞出来的时候，北洛眼下已经隐隐有些泛出乌青色，连嘴唇也因为长时间缺水而有些干裂。
北洛不甚在意的舔了舔下唇后咳了一声清了清嗓，第一时间将一份研究报告拍到了玄戈面前。“已经复原的差不多了，死者面部的三维立体建模、面部填充和骨架还原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七。剩下的工作丢给智脑就好，无需再输入其他参数了。”
玄戈神色有些发沉，将案上的报告扫描转录入智能终端。再趁着北洛还没有从不够充足的休息中彻底缓过神伸出手，用手背在他额头上靠了靠。在他还没来得及发作的时候，就顺手将自己刚刚倒在桌上放凉的温水推到人面前。“有些烧，先喝点水。”
有些尴尬的沉默蔓延在室内，对于并不算相熟的两兄弟而言，过多不合时宜的关心只会让并不想就这么认可这一段忽如其来的亲情的青年下意识的去逃避和拒绝。
“你有什么想说的我会听，不要用自己的身体置气，这是不理智和不成熟的行为。”
北洛刚想推开水杯的动作顿了顿，哪怕是极端的不想与玄戈进行交流，但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不可避免的磕磕绊绊永远不尽如人意的如期而至。
本要推开杯子的手转而有些忿忿地握住水杯，扎着马尾的青年小口小口抿着杯中温度恰到好处的水。分明是一张少年气息十足的脸，却因为眼圈周围显眼的青黑色多出了几许疲惫倦怠的味道，冲淡了几分少年气。
唯一有些与这张脸气质有些不合的，是青年左眼上还挂着一副通常上个世纪末英伦绅士常带的镶金丝细边的单边镜片。
细细的同色链条连在鬓侧，在脸颊旁侧垂落一个小小的弧度，显得有些不搭，却又额外多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半杯温水喝完，北洛才仿佛终于从那种高度紧张的工作下放松下来。彻底将另一个沙发上存在感十足的人彻底当作空气，按照往常的习惯靠在后背的木质沙发上半眯着眼小憩。
长时间紧绷神经的高强度工作向来都是强效的助眠剂。不过片刻，青年脸上醒着时那种生机盎然的活力就全然淡去，反而在本该让人好好休息和放松的梦中紧紧皱起了眉。
眼皮下的眼珠仿佛在极度不安的四处转动着，使得本应安稳的睡眠也变得格外令睡梦中的人焦躁起来。手指更是不停的四下摸索着什么，就好像在苦寻什么失去的珍贵宝物。
而玄戈那种长久的压抑着什么的沉肃感，也似乎在北洛进入睡梦中后突然放松了下来。静静的看了这张并不安宁的睡颜半晌，尽量不影响对方的取下仍旧挂在脸上的单片镜放在一旁的案几上。然后伸出手用掌心覆在了对方的眼部，似乎是要压下那些无处不在又令人不安的梦境。他隔着手背在人眉心的位置处落下了一个轻吻，而青年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被这个根本没有落在实处的吻唤醒了一线神思。
那些梦中苦苦寻而不得的似乎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处，尽数化为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梦呓。
“……玄戈。”
轻的恍若不存在的呼唤在玄戈眼中激荡起无数或明或暗的深流，手腕上的个人终端却在此时蔓延出无数神经电流通知主人，有一通未经同意就被接通的视讯来电。
玄戈神色不变，甚至连手头的动作都没有任何停顿。无比自然的自一旁沙发上拿了条毛毯搭在北洛身上，才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到门外。
“有线索了？”将客厅的门带上后，玄戈才在腕间轻点了几下，唤出视讯连通屏向那端询问调查的进展。
“没有。”视讯那端的人背对着这边，暗棕为底却在边缘泛出微微红色的披风就像凝固的血色一般，在一片近乎虚无的空间汇聚了所有可以统称为色彩的存在。而近乎无机质，一听就无法让人与人类同的电子音更是毫无半点属于生物应有的情绪起伏。
“都快两天了，你怎么会连线索都没有？”玄戈皱起了眉，半倚在红木质的门板上，向着发来视讯的那端提出直截了当的质疑。
正因为相信他对此间的绝对掌控，所以在得到这样一无所获的答案时才会格外无法置信。
“策划这件事的是未经正常途径的偷渡者。”似是完全没有受到玄戈情绪的任何影响，视讯对面的人连基础的语调变化都不曾有，仅是平铺直叙，毫无丝毫感情的陈述事实。
“连你都没能察觉到的偷渡者？”
“是。”
“那有没有查到他们可能的目的？”不知道被哪几个字触碰到了隐痛，玄戈竟是追问得有了几分迫切的味道。
“这正是我来联系你的原因。我怀疑这些偷渡者的信息接收者并非他们原先预定的设想者。”
“你意思是……”闻弦歌而知雅意，更何况与其说是暗示，对方点名到如此程度已经不啻于明示的程度。而对面的存在显然也并不打算在这里卖什么关子，而是继续以恒定的语速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话接了下去。
“众所周知，域内找人最快最准确的方法就是脑波频谱比对。但是想要找到一个人的完整脑波频谱并非易事，更何况，我认为他们要找的人位于轩辕丘密级的第一序列中。”
“第一序列……你指缙云？不对，缙云在这里的事怎么可能轻易泄露出去？你在暗指轩辕丘内部生变？”玄戈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惊的情绪，若是人族联盟中最为稳定的以轩辕丘为主体构筑的政治体系崩塌，则意味着天鹿联邦与人族联盟稳定的盟友关系必然会宣告破裂。
没有一支镇守一方隐患的势力能够容忍一个并不稳定的后方，哪怕为此要彻底断掉与人族联盟的所有联系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世界上永远不存在不会被泄露的秘密，更何况当初魔域的事……被猜到他在域内修养无可厚非。至于轩辕丘那边的话，只要姬轩辕还在一天，你的担心就一天不用提上明处。”电子音似乎有些沉缓，也终于带上了更多属于人类的思考和情绪。
“现在，收起你的应该，联系姬轩辕。现在的我并不方便联系外界。”终于转过身来的人缓缓睁开闭着的双眼，猩红色的眸子锁定在玄戈身上，神色却平淡到近乎淡漠。
“既然是你给出的判断，我也不会擅自决断。我去联系轩辕丘那边，北洛这里还要麻烦你分神照顾了。”给出自己的判断后玄戈抬眼看向对方，而刚转过身不久的人却在此时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讽意的笑。
“你只是在不停干涉别人的选择和该走的路，而你弟弟想来对你半分感谢都不会有。玄戈，你只是在自作自受，以苦为乐而已。
他总要经历这一切的。新的王只会在风雨中，在血与火中诞生，而没有一个国度会允许双王并存。北洛不明白这一点，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既然选择他作为你的继任者，你现在这又算是什么？”
三分嘲三分讽却也不失试探，身为一方之主却在这里空耗时间，为了对方编织出这样一个荒诞而不切实际的梦境，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的事还不劳你费心，先管好你自己吧，巫炤。”玄戈难得冷漠的选择拒绝回应，却活像被人硬生生击中软肋一样，直到身形淡化登出后回到离火殿，都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推开了那扇封闭的殿堂大门。
门外是一座座以鎏金和素白为主色的宫殿共同连成一片建筑群的天鹿城，而城外，是无垠无际的光明野。
——星域，天鹿联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