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戏称ssr级别牵运的抽签产物,一个老套的灵魂伴侣梗。
在特拉法尔加·罗从六岁悠悠迈向七岁大关某个风平浪静的日子里,那个标记就那样猝不及防的出现了,罗甚至能清楚的记住它诞生的日期。
——五月五日。
当正午最炽热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树影洒落在写字台上,于面前的书本上投下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光斑时,心口强烈而又突兀至极的暖意自然不会让以成为一名医生为目标的罗轻易认作错觉。而拉开胸口的衣物后心口上莫名出现的标志让他抿紧了唇,在脑海中转过一圈后也找不到关于这个现象的答案,于是只好不试图依靠自己而是跑去询问父母。毕竟想要成为一名医生的话,无论如何都需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在父母既诧异又欣喜的目光中他被告知了一个特别的小秘密——他的灵魂伴侣诞生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拥有灵魂伴侣的标记,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一定能够找到对方或者认出他。
大概是神明开的恶劣玩笑,与你最契合的那一个人在你身上留下的凭依——灵魂伴侣的标志将会是最能够代表那个人的一个图案。
那或许会是一团抽象的火、会是天边的流云、会是乱成一团的线、甚至是一只动物……想要依靠此作为媒介去认出你的灵魂伴侣,通常都是荒谬且不切实际的。
但是罗和任何人都没有提到过,他实际上很享受拥有灵魂伴侣的感觉。
很多提及灵魂伴侣的书中都有提到,灵魂伴侣过于强烈的情感流露会让你的另一半感受到当时的情绪。而这通常是容易令人感到不快的,因为作为一个人,高发负面情绪的几率近乎永久性高于正面情绪频发的几率。
当分明是归属于另一个人的情绪不自觉的映射到你的大脑里,你会感觉到痛苦和悲伤的可能将远大于与他一同分享快乐的几率。
当一方有了强烈波动的情绪后,将会在情感层面上影响到你的灵魂伴侣。
书中无数次窥见的空洞描述让罗更想知道自己标记对面链接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才会一直拥有如此之多的快乐?
他几乎没有感受到过任何源于他灵魂伴侣的痛苦情绪——除了十七岁时。那是两次间隔时间不远的强烈痛苦——第一次是还有着不确定期待的等待,而第二次……失去过的罗比谁都明白那种被人在心口上深深剜走过一块的苦痛。
就像他曾经历过的无比珍视之人的死亡。
坐在岸边的罗靠在一旁的礁石上,将目光投向了此时风平浪静的海。
现在自己的灵魂伴侣也在经受那种近乎世界被摧毁一般的痛苦吗?
——想安慰他。
他竭力想将这些情绪传达给那个灵魂一直与他相伴的另一个人,他希望自己微不足道的安慰能够传达到对方那里。
你不是一个人,他想这样告诉那个人。
哪怕他们一生都无法相遇。
罗将手放在心口,靠在那个标志曾经存在过的位置。因为铂铅病的缘故,他的灵魂标记曾经被白斑掩藏过很长一段时间。而当手术果实彻底治好了他的病的时候,罗发现他的标记彻底消失了。
但是两人之间的联系依然存在。在无数次的厌世和痛苦中,在一次又一次因为柯拉先生的死而辗转反侧的夜晚,那个标记曾经存在着的地方都恒定而又不厌其烦的一次次向他传递着温暖。
就像太阳。
罗不由得闭上了眼,那么现在的他能够让陷入悲伤的太阳稍微好过一些吗?
想要去拯救些什么,这是罗第三次这么想。
第一次是在弗雷凡斯,第二次是在鲁贝克岛,第三次是在北海的一座无名小岛上。
而他既不知道想要拯救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名字叫什么,甚至连自己有没有成功都不知道。
这世界上,还会有比他更加失败的医生吗?
路飞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
从出生起就刻印在左肩胛处的图案在婴儿小小的身体上就像胎记,起码在他六岁之前,从来没有人意识到过这一点。
在酒馆里,路飞正愉快的和红发海贼团的成员们一起打闹,同时满眼放光的听着海贼们的冒险故事。气氛正高之际,年幼的孩子却忽然毫无征兆的嚎啕大哭起来。
伤心的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眼前碎裂了。
香克斯一行人着急万分,纷纷围在路飞身边询问他怎么了。抽抽噎噎的孩子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脸上擦着怎么掉都掉不完的泪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不知道……就是一下子,非常、非常伤心。分明没有任何难过的事,就、就像是有个非常亲密的人遇到了超级、特别悲伤的事,难过到快要崩、崩溃了……”
甚至用上了手脚来比划的孩子描述的混乱又无序,重复的词句甚至被抽噎的哭声掩去了大半,但是见多识广的海贼团在不算长的混乱后就很快明白了过来。
一贯冷静的大副拍了拍仍旧手忙脚乱的船长肩膀,而方才还慌张的一塌糊涂的船长也迅速反应了过来,克制着自己同样冷静下来蹲下身,将双手搭在了孩子的肩膀上。
“听我说,路飞。”并非一贯逗弄孩子的语调,也不是聊天时轻松自如像和朋友聊天一样,而像是面对着一个成熟的大人一样严肃地喊着他的名字。
“在这个世界上,你属于那些特别的人其中之一——你拥有着灵魂伴侣。而现在,你需要尽力让他好受一些。去想一些会令你感到开心的事情,将安慰和快乐的情绪传达给他,尽力让他缓解过来。”
充满着责任的话语令孩童在停不下来的哭泣中睁大眼睛,就像是从这样的话语中汲取了什么力量长大成熟了一样,“我,我一定会的!我会让他不再哭的!”
就算完全不能理解灵魂伴侣这个词的含义,但是有人在哭这一点还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而哭的这么伤心的话一定是遇到了非常非常非常难过的事吧?既然香克斯说自己这样可以帮到他的话,那我一定就可以!眼睛哭的红通通的孩子从这一刻起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定要努力帮助那个人不要再哭了!这么难过的事,绝对、绝对不想让他再遇到了!
而路飞这个在自己心底里的承诺一直到了九岁时再一次被打破了。深夜的树屋里,那股深沉浓郁到近乎不可解的悲伤活生生将他从睡梦中惊醒并大哭出声。
就连艾斯和萨博都被这阵哭声吵醒,一人一边慌乱的摇晃着路飞的肩膀。“路飞!路飞,快清醒过来!怎么了?你还好吗!”
“我食言了!我明明……明明说过不让他在哭的!!!”哭的一塌糊涂的孩子翻来覆去的念叨着这份只在自己心里对自己许下过的承诺。
“艾斯!萨博!我,我不要再哭了!我再哭就敲我敲到我不哭为止!”路飞看向自己一直信赖着的兄弟,“我一定马上就会笑出来的!然后将想要传达的东西传达过去!”
那样那个人就不会继续哭了吧?丝毫没有接受过这方面教育的孩子依旧对于灵魂伴侣毫无概念,只是天真纯粹而又日复一日地传达着想要让对方好起来的善意,也相信着对方一定会好起来。
再然后,他再也没有因为这份联系哭过。
对方一定好起来了。
我帮到他了,时不时在饭后捧着圆鼓鼓肚子的时候路飞就会心满意足的想起这一点。
而现在,他早已经是一个出航来到了新世界的海贼了!
当然,还没有到去找香克斯还帽子的时候。因为距离他承诺的威风的海贼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尤其是当路飞彻底被人告知红发香克斯这个名字在新世界中意味着什么这一点。
那就意味着现在还不到去找香克斯的时候!但是当路飞在冲着天龙人出拳第一眼看到那个来自北海的死亡外科医生时,咦,帽子不错……性格嘛,反正不讨厌的样子!
完全不知道那是跟自己灵魂伴侣的第一次见面,路飞仅仅在纯粹的直觉下就对对方留下了一个尚算不错的印象。
而在另一方面——“鲁莽!怎么会有丝毫不顾忌后果就对着天龙人动手的海贼!”这么在心里抱怨着,却丝毫没有犹豫共同抵抗海军的罗甚至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对路飞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心中有了一个关于同盟的计划。
为了将打倒多弗朗明哥的几率提到最高,他需要合适的同盟者。
但很少会有海贼敢于向王下七武海动手,更何况在这之后,还要因为这项行为而惹怒现在普遍默认世界上最强也杀不死的那个男人——四皇凯多。
但既然自己想要提出结盟的对象是一个敢于直接对着天龙人下手的超新星,这两样似乎都不算是什么问题了。
就算本来就没有抱着可以活着达成复仇目的的决心,但是毫无疑问,能够提升复仇成功几率的计划罗不会介意想上一打。
就是仍旧会有些遗憾,有些想知道自己的灵魂伴侣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手无意识的落在心口标记处,巨大的心脏纹身早已占据了本该存在在这里,早已消失的标记一角。
毕竟,白斑蔓延的痛苦过多的混淆了年幼孩童的记忆。这么多年过去,他甚至连那个本就不一定能找到对方的标记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他可能彻底弄丢了自己的灵魂伴侣,再也找不到了。
就算他曾经真的很想知道,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在二十四岁那年,罗突兀的感受到了疾风骤雨般疯狂的心念——有什么拼了性命也要去拯救的,无论为此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罗深深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手指不自觉的握住刀柄。自己那个完全不知道身处何方,却总是能够让人从心底最深处生出温暖的灵魂伴侣,居然也会有这样深刻又痛彻的心念吗。
他认为,那是关于想要拯救某个人的觉悟。
那样极端的想要拯救的信念让罗连对面的勇气都消失殆尽,他或许将永远的失去他的灵魂伴侣。
他甚至丧失了迈出第一步的勇气,在这样即便隔了一层,顺着并不稳定的联系传递过来之后都异常强烈的心灵风暴面前。
直到香波地的大荧幕上面向全世界的直播被投映到他的面前,哪怕万分之一的几率,但他觉得他的灵魂伴侣就在那里。
而那个让对方无论如何都想付出一切去拯救的,罗的目光落在处刑台之上。除了世界政府想方设法付出无数代价都想要毁掉的——那个带来了大海贼时代火种的海贼王最后的遗腹子,还会有别人吗?
在极地潜水号潜入马林梵多时已经到了顶上之战的收尾,他只来得及救下了那个只在香波地群岛有过一面之缘的超新星的一员。
草帽海贼团的团长,蒙奇·D·路飞。
而对方晕厥之时终于肯在心头停滞的心灵风暴让罗明白,他真的在这场时代之战救下了他的灵魂伴侣。
按通常而言最适合共度一生的人。
哈,两个同样被称为最恶一代的海贼?这可真是再糟糕不过的设想了啊。
手术完成后盯着对方腹部的巨大十字状伤疤,罗闭了闭眼,决定彻底将这个秘密埋葬在心底。
毕竟这大概是一个毫无必要的秘密吧,连自己心口上消失的标记都在这么告诉他。
而庞克哈萨德岛是一场完全出乎罗预料外的相遇。
以只有自己才知道有多么狼狈的速度逃离了被自己确认的灵魂伴侣之后,罗对于这场两年后的再遇不予点评。
然而,路飞却不假思索的认可了这段他两年前就有了初步构思的同盟关系。
向着自己寻求同盟的人分明气势十足的一一列举了众多好处,但是路飞却完全没有去管这些。
他在求救。
哪怕肢体、眼神和语言通通都没有表现出这一点,唯独直觉是不会作假的。
就像是多年前自己毫无预兆的崩溃一样——帮助他。
他的心早已经明确不过的在一切之前给出了答案。
罗甚至已经无法分辨自己寻求这份同盟的本意。
是为了更好的报仇?还是也有点想用一段时间的相处来好好看一看,这个曾经被世界意志烙印在自己心口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然后他看到了。
大笑着的,平时总是大大咧咧,永远不会按着计划来的——也是永远冲在最前,想要拯救一切,最终打败了多弗朗明哥的那个少年。
当一切在阳光下尘埃落定的时候,罗突然就笑了出来。
是心头无数的重负终于悄然卸下,也是因为他在向着自己倒下来的人背后肩胛处看到了那枚小小的红心。
那一刻他终于想起了自己心口上曾经的印记。
——那是一顶悬挂于向日葵上的草帽。
金灿灿的标记曾经让一个孩子可以为了这份璀璨眼都不眨的盯着它几个小时都不肯歇眼。
白色的梦魇一时埋葬了它,但总有些东西是不可能永久不见天光的。
像是太阳。
最后的tips:
#关于认可和表白
罗拿鬼哭敲了敲背向自己的人的肩膀,“草帽当家的,要在一起吗?”
路飞丝毫没有掩饰表情中的错愕,“什么?特拉男,我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罗觉得和路飞争论这个问题的自己真的有些无奈,但是该说清楚的话还是得说清楚。“不是这种在一起,是……反正就是那种,我指的是真正意义上在一起,而不是结盟的在一起啊,草帽当家的。”
“嗯?可是和特拉男的话,不管是结盟还是这样的在一起,不都早就是这样了吗?”
“啊?我怎么不知道。”
“嘻嘻嘻,特拉男真笨!”路飞心满意足的将橡胶手臂伸的长长的缠了三圈将人抱了上去亲上一口。
“是娜美和罗宾说的!灵魂伴侣就是要在一起啊!”
罗一霎变了神色,“你怎么知道这回事的???”草帽当家的应该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信息,自己的印记也早就消失了。以路飞一贯大大咧咧的风格而言怎么会知道灵魂伴侣这件事的?
在罗怀疑人生的时候路飞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当你向我求助的时候,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啊。”
“我什么时候向你求助过了!??????”
嘻嘻嘻——路飞不再说话转而冲罗露出了最常见的灿烂笑脸,之后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人脸颊上落下轻重不一的混乱亲吻。
带着阳光和海风的味道,像自由,像新生。